脱庇叔叔初次提到掷弹兵时,我说过,我父亲倒下去把鼻子杵到被子上,突然得就好像脱庇叔叔一枪崩了他似的;但是有一点没有说到,那就是,我父亲其他所有的肢体、器官立刻和鼻子一起完全回到最初描述过的他所趴的那种姿势上;所以当特灵下士离开房间,我父亲发觉自己想从床上爬起来时,——还没能爬起来前,他得把所有的细小的准备活动都再想一遍。——姿势算不了什么,小姐,——这是一个姿势到另一个姿势的过渡——就像噪声到和声的准备和解决,这才是最最重要的。
正因为如此,我父亲脚趾点地把同一种吉格舞又跳了一遍——把从短帷幔下面露出的夜壶往里推了推——哼了一声——用胳膊肘儿把身子撑起来——正要开口对脱庇叔叔说话——这时他想起了最初努力摆那个姿势时没有成功,——于是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转第三圈时,在脱庇叔叔面前突然停了下来;并且把右手的前三个手指放在左手的手掌里,稍微弯了一下腰,对脱庇叔叔说了下面一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