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都尔维尔院长夫人致德·罗斯蒙德夫人
夫人,面纱撕破了,在这块面纱上曾经描绘着我的幸福的幻想。无比惨痛的事实使我醒悟过来,摆在眼前的只有确定无疑、正在逼近的死亡;在羞耻和悔恨之间给我标明了通向死亡的道路。我要顺着这条道路前行……只要我的痛苦可以缩短我的生命,这种痛苦就会得到我的珍爱。我把昨天收到的那封信寄给您;我不附加任何想法;看了信的本身就会清楚我的想法。现在不再是表示哀怨的时候,只有忍受痛苦。我需要的不是怜悯,而是力量。
夫人,请接受我只向您作出的这次告别,并请答应我的最后这项请求。那就是任凭我去接受命运的摆布,完全把我忘掉,只当我不活在世上。人的不幸是有限度的,到了这个限度,就连友谊也只会增加痛苦,而无法解除痛苦。一旦创伤到了致命的地步,一切救助就都变得不人道了。除了绝望,任何别的感觉对我都显得相当陌生。我要在漆黑的夜晚掩埋我的耻辱,只有黑夜才合乎我的心意。我要在黑夜中为我的过错痛哭,如果我还哭得出来的话!因为从昨天起,我就没有流过一滴眼泪。我那失意沮丧的心已经枯竭了。
永别了,夫人。不要再给我回信。收到那封狠毒的信后,我就发誓再也不接任何信件了。
一七××年十一月二十七日于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