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已经说过，副主教和敲钟人在主教堂周围大小百姓中间相当不受欢迎。只要是克洛德和卡席莫多一同出去——这是常有的事，——只要是人们瞅见他俩，仆随主后穿过圣母院跟前那一堆房屋之间的冷冽、狭窄、黑暗的街巷，他们一路上就会一再遭到咒骂、挖苦、攻击，除非在难得的情况下，克洛德·弗罗洛总是昂首挺胸，严厉地，甚至威严地摆出脸子，使讪笑者望而生畏。
在他们那一地段，这两个人就像雷尼埃[56]所说的那两个诗人：
形形色色的人都跟着他们追，
就像是猫头鹰追赶黄道眉。
有时候是一个鬼鬼祟祟的小淘气不顾性命危险，要获得难以形容的乐趣，跑来把一支别针插进卡席莫多的驼背；有时候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活泼，脸皮厚得超过限度，故意擦过教士的黑袍，冲着他的脸，唱出挖苦的歌曲：“躲起来，躲起来吧，魔鬼给逮住了！”有时候是一群邋遢的老太婆，在阴影里坐在门廊前一级级台阶上，当副主教和打钟人经过的时候，大声鼓噪，哇哇直叫，表示欢迎：“嘿！来了两个人；一个人的灵魂像另一个的身体那样怪！”再不然，就是一帮子学生和当兵的在跳房子玩，一起蹦了起来，以传统的方式用拉丁文大声嘲骂：“Eia！eia！Claudius cum claudo！”[57]
然而，通常，这些叫骂，教士和钟夫压根儿没有听见。卡席莫多太聋，克洛德一心沉思，哪里听得见这些敬重的颂词！
* * *
[1] 卡席莫多星期日，即卡席莫多日，是复活节后的第一个星期日。
[2] 一种无袖的斗篷，上连风帽，露出眼睛和嘴。
[3] 四旬斋以后的第四个星期日。
[4] 当时的巴黎和兰斯都是子爵采邑。
[5] 鹰钱是一种铜币，所以这样讲。
[6] 中世纪以及以后的波旁王朝、拿破仑帝制等等时代，有资格在内廷里行走的贵妇，皆如此称呼。这有点像我国明、清时的制度，但，不同的是：法国常侍在王后左右的已婚和未婚女子，也得此称呼。
[7] 这里的柴堆指火刑用的。中世纪时常可把被指控为“巫师”或“巫婆”的人放在柴堆上烧死。
[8] 中世纪以及以后300、400年，许多教堂的后院即为修道院，例如巴黎的圣母院和圣心教堂都是这样。
[9] 当时的一种计数法，即141。
[10] 他作为蒂尔夏普领主，按字母顺序排列如此。
[11] 托尔希学院是神学院，隐修是指过神学生幽居生活。
[12] 这里的“辞典”指学习拉丁文和古希腊文。
[13] 拉丁文，打人耳光和互相揪头发。
[14] cappette是一种短斗篷。据说，这里所说的“美名”是指这些学生博得绰号为“cappette”。
[15] “四王冠”，教堂名，因四圣徒而得名。
[16] 拉丁文，天蓝色和棕色。
[17] 拉丁文，论冥想。
[18] 自由技艺，指语法、伦理、修辞、算术、几何、音乐、天文七学科。
[19] 中世纪和以后相当时间内，西方的人们认为，推理、判断、记忆和想象是人的四大智能。
[20] 这里是指其采邑隶属关系。
[21] 这里的“教士”，指主教坐堂教士。
[22] 拉丁文，“懒汉的圣坛”，也就是下文所说的“平民圣坛”。
[23] 这里的“平民”，原文作“懒汉”，这是中世纪对民众的蔑称。
[24] 如按拉丁语发音，这个名字可以译作“夸席莫多”。今从俗，仍按法语发音。
[25] Quasimodo，拉丁语，原义是“差不多”、“略差一点儿”……所以，教士取这样一个名字，除了纪念那个日子之外，也是说明弃婴惊人的畸形。
[26] 拉丁文，怪兽的牧人自己更怪（“怪兽”指那些钟，“牧人”指卡席莫多）。
[27] 拉丁文，坏孩子必定身强力壮。
[28] 圣母院背面（东面）的尖塔，也就是“后殿交会处的钟塔”。
[29] 巴黎圣母院南钟楼顶上面在钟笼子里今日还陈列着一口大钟，据介绍这就是卡席莫多的大钟玛丽。
[30] 所谓“钟笼子”，实际上是粗大木架搭起的棚子，所以下面说“四面通风的房子”。
[31] 即两座主钟楼的北钟楼。
[32] 复活节前的星期四。
[33] 指大钟。
[34] 旧制法里约合4公里。
[35] 阿斯托夫，英国传说中的王子，他的号角能发出可怕的声音。
[36] 果贡，希腊神话中的蛇发女怪，人只要被它看见就立即化为石头。
[37] 希迈尔，狮首羊肚龙尾的喷火怪物。
[38] 奉告祈祷钟，早、中、晚三次奉告圣母的祈祷时的钟声。
[39] 保罗·狄阿克尔（740—810），伦巴第的历史学家。
[40] 拉丁文，差不多把全班鼓动起来。
[41] 拉丁文，一场斗殴；而这是纵饮的直接结果。
[42] 这是指他甚至去赌场和其他下流场所聚集之地。
[43] 拉丁文，几近极限。
[44] 拉丁文，fas，“善”；nefas，“恶”。
[45] 智慧之果，典出亚当和夏娃的故事。
[46] 禁果，肉欲之果。
[47] 阿维罗埃斯（1126—1198），著名的阿拉伯哲学家、医学家，被认为是东方巫术之祖。
[48] 佐罗阿斯特（琐罗亚斯德，又译苏鲁支）（约公元前七至六世纪），“祆教”的创始人。
[49] 巴黎圣母院前面的广场，至今仍叫“前庭”，当然，如前面的一个注所说的，房屋均已拆除，前庭比中世纪、也比雨果的时代，大得多了。
[50] 雨果二世·德·贝桑松（1326—1382）。——雨果原注
[51] 一语双关，既指克洛德巫术冒烟喷火，也套用谚语“无烟不起火”（犹言“无风不起浪”）。
[52] 拉丁文，赞美那雷霆万钧之力。
[53] 圣巴特勒米日为8月24日。
[54] 拉丁文，对某些贵妇，除非确有丑行，不得拒绝。
[55] 茨冈人，也是法语中对吉卜赛人的一种别称。
[56] 雷尼埃（1573—1613），法国诗人。
[57] 拉丁文，呀！呀！克洛德和跛子！跛子claudo与拉丁名字Claudius谐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