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跟着一个把步枪拖在地上或将枪杆当作拐杖一样靠在上面的哨兵回到了自己的列车上。
天气闷得发慌，太阳把铁轨和车厢顶烤得炙热。因为洒了汽油而变得污黑的地面，闪烁着黄色的光，就像镀了一层金似的。
哨兵用枪托子在沙尘上划着，在他身后的沙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枪托子不时和枕木碰撞发出碰碰的敲击声。这时哨兵对医生说道：
“天气稳定下来了。正是播种春麦、燕麦、稷的黄金时间，稷就是我们所说的黍啦。但播种蒿麦还早了点。蒿麦在我们那里要到阿库林娜节（阿库林娜是俄罗斯一个女神的名字，俄罗斯的农民把她看做是荞麦的保护者，他们会在当天用一束麦子装扮圣像，并祈祷好收成。）才播种呢。我们不是本地人，是莫尔尚人，来自塔姆博夫省。唉，医生同志！要不是现在这可恶的内战搞得世界不得安宁，我们怎么会有闲工夫在这样的季节里在其他地方磨磨蹭蹭呢？阶级战争像黑猫跑过一样给人来带霉运，弄得我们阶级之间这么不和谐，你瞧，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