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列利尼科夫被捕了，判处了极刑，判决已经执行了。”
“太可怕了。莫非这是真的？”
“我是这样听说的，对此我也十分相信。”
“别跟拉拉说。她会发疯的。”
“那还用说。就因为这样，我才叫您到换个地方说话。枪毙了斯特列利尼科夫之后，危险的矛头就直指她和女儿了。请您帮我救救她们吧。您仍然不想同我们一起走吗？”
“我已经跟您说过了。当然了。”
“可是没有您她也不会离开。真不知道要该怎么办。那我需要您另外帮个忙。您就假装说些让步的话，装出被我说服的样子。如果您确实要去为我们送行，我简直无法想象你们分别的情景，不论在这里，还是在尤里亚金车站。必须做到让她相信您也会离开。如果您现在不同我们一起走，那就过一段时间，一有新机会，我会立马向您提供的。您一定要假装向她发个誓。但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句空话。我以我的名誉向你保证，在任何时候，只要您愿意离开，我都会把您从这里弄出去，然后把您送到您想去的地方。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必须相信您会来送我们。您必须确定她完全会相信这一点。比如说，您假装跑去套马，让我们先走，不要等您，一旦您套好马，就会跟上来，在路上赶上我们。”
“我被帕维尔·帕夫洛维奇被枪决的消息震惊了，我现在很不平静。我几乎听不懂你的话了。但我同意您的看法。在惩治了斯特列利尼科夫之后，按照现在的逻辑，拉里莎·费奥多罗夫娜和卡佳的性命也处于危险之中。我们两人当中必定有人会被夺去自由，因此，不管怎样，我们终究还是会分开。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您来分离我们。您把她们带到远方去吧，带去世界的尽头吧。现在，当我对您说这些话的时候，所有的事都照您的意思办。也许，我无法再支撑下去了，顾不得自己的骄傲和自尊，顺从地爬到您跟前，祈求从您的手中得到拉拉，得到生命，得到通向我的亲人的海路以及拯救自己的生路。但给我点儿时间考虑考虑。您带来的新消息让我大为震惊。我太痛苦了，失去了我思考和论断的能力。也许，屈从于您，我会犯下致命的、无法补救的并且一生为此担惊受怕的错误，但在我独自一人处于迷茫之中，并感到虚弱无力又无比痛苦的时候，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机械地附和您，盲目且毫无意志地服从您。总之，为了她的幸福，我会做出准备走的样子。我现在就去告诉她我要去套马，让你们先走，然后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有一件小事，你们现在怎么走呢？夜晚就要降临了。要穿树林，四周都是狼，您要当心点。”
“我知道。我随身带着步枪和左轮手枪。您别担心。我还顺便带了一些酒，好在寒冷的时候喝。数量挺多的，您想不想留一点？”
